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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轻陌小口小口的抿了半晌才喝完,他道,“感觉轻松多了,好像这一场发热,把浸在骨头里的寒气都蒸发掉了。”
  陶澄“嗯”到,宝贝似的亲个没完,“再睡会儿吧,睡醒了喝粥喝药。”
  轻陌不大想睡,梦里尽是求而不得的煎熬,不比醒着时幸福满足,陶澄便依着他,将他裹了两层打横抱起,“去山坡上看日出,好么。”
  陶澈来时近巳时,营帐里扑了空,询问军医才知道两人用过药后就散步去了,他捉着腰间玉佩一面把玩一面四处晃荡,在一片背风的矮树林边瞧见了他哥哥。
  轻陌似是在说些什么开怀的事情,窝在陶澄怀里言笑晏晏,那双乌黑的眼睛从未看过别处,只能盈下眼前一人,他说到开心处扬起双手瞎划拉,被陶澄揽回到胸前,低头朝那手指手背上亲吻去,轻陌还在笑,转眼额头也被啄了一口。
  陶澈站在远处,看两人自成一方天地,唇舌交缠了许久才慢慢分开。
  他拾起一颗石子颠了颠,奋力抛出,骨碌碌滚到两人身边去。
  陶澄转过头看见陶澈,轻陌才享受过宠爱,枕在颈窝里懒起倦意,待陶澈走近了才嘟囔一声“二少爷”。
  被唤的浑身不舒服,陶澈佯装没听见,屈腿坐到一旁,“马车是从驿站牵来的,今日回去么?”
  “回,到了城里还得去程医馆看看,我才能放心。”陶澄道,“你跟我们一起走,还是自己驾马回?”
  “我就是坐马车晃悠过来的。还...还带了些点心,或许多少能吃下一些。”
  陶澄轻轻莞尔,笑的陶澈更不自在,他问,“爹娘怎么样?”
  “我昨日回去爹就不在,一夜未归,今早我走时也没见人。娘仍是哭,我长篇大论劝了好半晌,也不知道能听进去多少。”
  “双九呢?”
  “双九能如何?吃喝拉撒睡,就他舒坦。”
  陶澄低笑,又问,“说说你的长篇大论?”
  陶澈自然不会开口,搪塞道,“小时候娘总给我们讲故事,昨日换我来讲,讲了个牛郎织女终成眷属的故事,勉勉强强吧。”
  闻言轻陌被晃了晃,陶澄低头看他,“十六岁他告状,这事儿能原谅他了么?”
  陶澈像被审判的坏人,轻陌拿一双不知情绪的眼睛看他,“你没少欺负我。”
  陶澈腰身都绷紧了,有些无措的想找他哥救命,嘴唇啜喏道,“对...”
  轻陌打断他的道歉,“我被扔在河里时,心里怨怼,有一瞬间想要将欺负过我的人都赶尽杀绝。”
  道歉显的苍白无力,陶澈抿紧了唇。
  只是倏然之间,轻陌就松了语气,他道,“现在我抢走了你的兄长,也是不仁不义,一笔勾销罢。”
  陶澄的喜爱之情要泛滥,对陶澈显摆起来,“是不是像个说书的?”
  陶澈被噎的哑口无言,小半晌才扁嘴,“你哪是现在抢走的,早十几年你就抢走了。”
  军营里的大锅饭吃起来远不足精致,却别有风味。
  轻陌这个金贵的伤残人士使唤陶澄指哪儿打哪儿,连着喝了两顿白粥终于吃上一口肉,香的轻陌直舔唇,军医在一旁连连叮嘱,“切忌辛辣,切忌鱼腥发物!”
  轻陌特别喜欢鱼,不大情愿的问,“忌多久?”
  “十天半个月。最深的伤口都在手上,待手上无碍了就可不用忌口,爱吃啥吃啥。”
  晌饭后启程,马车行的缓慢,轻陌躺在软塌上,脑袋枕着陶澄的大腿很快就睡过去。
  陶澈捏着一张手信,看的眼睛要冒怒火,“这林威...狮子都不带这么大开口的!”
  陶澄拿过,林林总总快赶上开仓救济了,他折好放进衣襟里,“我拿去给爹,正好寻个由头让他揍一顿发泄。”
  本睡的迷迷瞪瞪的轻陌仍是闭着眼,声儿不大却满是威胁,“你敢你试试!”
  摒弃偏见后,陶澈无法抑制的越看轻陌越觉得喜欢,他见他哥笑的愉悦,也微微勾起唇,“他还真敢。”
  陶澄应和,倒戈他人一起欺负起人来,“你全身上下也就这张嘴还能厉害点,你要如何威胁我不敢?骂我咬我?”
  这要是陶澈不在场,轻陌张口就能给他说出淫话来怼的他接不下去,可惜了,只好放软了嗓子哼哼唧唧的转过头埋进陶澄肚子里,“你别去。”
  “你去了被打成半残,谁来伺候我?”
  “我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使唤你,有理无理的要求我想了一通篇。”
  “你不记在账上,等我痊愈了跟我好好算一算吗?”
  陶澈眼睁睁的看着他哥丢盔弃甲,一时间只觉得车厢里空气甜腻的要他无法呼吸。


第三十九章
  杜六苦苦守在水榭小院里,可算在傍晚时分把他小主守回来了。
  轻陌在马车里睡得饱饱,被陶澄抱下来时羞赧的咬着他耳朵说要更衣,就快要憋不住,无奈小厮火急火燎的扑上前来连声唤他,再一看那满眼的白纱布,顿时嗷嗷大哭。
  轻陌来不及哄他,找陶澈先应付着,也不知道陶澈是怎么陈述的,两人躲在屋后的茅厕里都还能听见小厮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嚎,凄惨无匹。
  轻陌倚在陶澄怀里,仰头问他,“他这是哭丧呢吗?”
  陶澄毫不客气的凶他,“再胡说一句!”
  不敢再造次,可眼下的动作也的确要轻陌还不如死过去,一只脚包裹的严实,不能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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