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


  想着县令吩咐得留个活口钓着鱼,便将人丢回牢房放置几日,着人胡乱往伤处抹了药保证人不会因伤口溃烂而死。
  过不了两日看人能喘气了,班头又将人给拖出来一顿毒打。
  “说,你招是不招?”手中举着烙铁,班头威胁道。
  口中渗出血来,喑哑的笑声回荡此间,“招?我若是招了哪里还有命在。”
  莫须有的罪名,他如何能认得?
  若是他真的认下了犯上作乱密谋造反的罪名,他就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不能死,若是他死了……
  那他便真就彻底断了念想,舅舅曾说过,这世上就只得他一个亲人了,若是连他都死了,留下舅舅孤身一人,他如何都不能原谅自己。
  “啊!!!”伴随着皮肉烧灼的滋滋声,李先硕痛呼出声。
  这般酷刑仅仅只是个开始,牢房中的刑具,当然得挨个儿在这般硬骨头的囚犯身上试用过,才能将这铮铮铁骨给打个粉碎。
  伴随着镣铐叮呤咣啷的声响,狱卒将宛如烂泥一滩的李先硕拖回牢房之中,敷衍地为其上了药。
  临走之前,一名狱卒踹了李先硕一脚,见对方半点儿动静都没,不禁疑惑道:“这人怕不得死了吧?”
  “死不了,这人骨头硬着呢,躺个一两天就又能生龙活虎跟梁班头嘴硬。”
  “说得也是。”
  两人窃笑着离去,视牢房中的李先硕宛如一打发调剂时光的乐子一般。
  伴随着振翅扑朔之声,一乌鸦透过天窗飞入牢房之中。
  四下无人,乌鸦化作人形,将手中一瓶血红药剂倒入李先硕口中。
  喂对方喝完了药,黑衣男子正欲离去,哪知道却被绊住了脚步。
  “多谢。”微弱的声音传来。
  黑衣男子没有回头,“是他不希望你死,我出手帮忙他也支付了相应代价,你该去跟他道谢。”
  话毕,不再多言,黑衣男子重又化作乌鸦飞离此处。
  目送着乌鸦飞离,李先硕抓着身下的稻草,嘴角牵扯出了一抹满足的笑意。
  他一定得活下去!
  他必须得活着见到舅舅!
  *
  乌鸦飞离牢房,而后又飞到了一处僻静院落。
  说是僻静也不恰当,房中正有一男子正抱着软枕在床上耸动发癫发狂,“美人儿~让本官好生疼你~”
  沈夏兀自端坐在一旁品茶看着手中的话本,好不惬意。
  听到动静,也不看来人是谁便道:“把药送给他喝了吗?”
  “嗯。”
  “那就好,这次他也死不了。”
  前魔王大人当然精通药理,他背包里边回蓝回血的药剂屯了不少,足够他给他那便宜外甥吊够一月的命。
  这句话说完就没了下文,但陆鸦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以为对方是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没说,放下手中的话本,沈夏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望着面前一脸无所谓态度的人,沉默半晌,陆鸦道:“没有。”
  “没有那就走吧,估计一会儿那人便清醒了。”话毕,重又捡拾起话本旁若无人翻读起来。
  李先硕以凡人之躯经受了多少折磨,鬼门关差点就把人给收了,这一点,陆鸦再清楚不过。
  如果不是有主人给他的那些药,对方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若是不在意对方的生死,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荒废如此多的灵药。
  可若是说在意那个傻子……
  陆鸦却又无法从沈夏的脸上读出半点名为担忧的情绪。
  离开的时候,陆鸦的心情略显复杂。
  他的主人不在意那个傻子,他本该是高兴的。
  可他旁观着那个傻子的深情那个傻子的坚持……
  到头来不过是一场欺骗一个笑话,难免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在他的主人眼中,他又是怎样的存在怎样的地位?
  是不是也如同那个傻子一样,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意儿。
  哪一日丢弃至一旁也不多施舍给他半个眼神?
  想到此处,陆鸦的心情略显沉重。
  煽动着翅膀,他没有回头。
  他也不敢回头。
  他害怕看到那双清粼粼的眼眸之中其实倒映不出他半点身影。
  与其去戳破那层虚假的谎言直面荒芜的现实,陆鸦情愿沉溺在由谎言编制的甜蜜陷阱之中,自欺欺人长醉不醒。
  此后一月光景,沈夏继续被拘在县令后院之中,迷惑对方在床上跟软枕床被完成一场又一场体力劳作。
  而在之后的一月之中,牢房之中的李先硕,除了遭受肉|体上的折磨,梁班头还找了点新花样折腾他脆弱不堪的理智。
  “我就远远听了个墙角,哎哟嘿,你那舅舅在床上叫得可真够好听的,伺候咱们大人那叫一个尽职尽责啊,唯恐侍奉得不周到,你这小命儿就折在咱哥儿几个手里了。”这么说着,梁班头笑得猖狂,手上也没停下,将淬满辣椒水的牛皮鞭挥得赫赫生风。
  这般浑话胡话,李先硕已经听了有好几日。
  起先他还能暴怒着争辩斥责几句,日子长了,李先硕逐渐麻木了。
  甚至……
  在他被酷刑折磨得快要晕死过去之时,他甚至会有一种解脱之感。
  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死了就可以不用拖累舅舅为他这么个废物委曲求全了……
  死了……
  他就不用听旁人说着他舅舅与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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