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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装好箱子,搬起来走出他家,没一会儿又回来搬第二箱,最后他从门口进来,拉起行李箱,走到叶初阳面前,右手握着他的手,脚步坚定的带他离开。
  开车门扣安全带时短暂松开,车子调头以后,韩宿的右手伸过来,很紧的握住叶初阳的左手。
  叶初阳脸烧红了,又担心不安全,轻微挣了挣手,韩宿没看他,脸色沉重,手上加重力气,攥的他指骨发痛。
  到家后,他终于放开叶初阳,利落的熄火下车,拿着两人的包,打开副驾门,把叶初阳拉出来,关门,锁车,头也不回拽着叶初阳回家。
  叶初阳脚步踉跄,回头看一眼后座塞满的行李,转头跟上韩宿的脚步。他似乎知道,确切的说他确信他知道即将到来的一切,并且甘之如饴。
  如果韩宿是神,他就是最虔诚的信徒。
  屋里很静,月光洒在客厅地板上,给整个空间蒙上暧昧的光影。
  韩宿把叶初阳抵在门背后的时候,痛感终于从胸口慢慢苏醒,再蔓延到四肢百骸,刺着他扎着他,让他几乎承受不住,只能把痛苦和深刻的悔揉成最凶狠的吻,掌心贴着每一寸皮肤的抚摸。
  鞋柜上的钥匙盘被失手抓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叶初阳的外套里只穿着一件白T,牛仔裤里的浅灰字母内裤质地柔软细腻,扒掉它们花不了两分钟。
  韩宿自甘堕落于那双迷茫失神的眼里,又被他全然交付的,主动献祭一般的依赖深深救赎。
  在漆黑一片,只能听见呼吸声的房间,韩宿在他耳边呢喃,说“对不起”,说“我爱你”,又说“真的对不起,我好爱你”。
  好像在为弄脏他道歉。
  但又好像不是。
  最后叶初阳撑不住了,从浴室出来,在被抱回房间的路上已经睡着。
  韩宿给他擦了药,坐在床边看他。肩侧裸露的一片肌肤白皙细腻,额前的发梢带着湿气,脸蛋脖子上泛着高潮过后的红,睫毛乖巧贴着,下唇被反复□□过,鲜艳红肿,好似无声的邀请。
  在他绵长安稳的呼吸里,韩宿附身亲那嘟起来的唇,挺拔的鼻梁,很薄的眼睑,复又回到唇瓣。
  起身喝了杯水,捡起从玄关到房间扔了满地的衣服,揉成一团团的纸巾,拿嘴撕开的包装袋,韩宿穿好衣服下楼搬东西,将所有衣服挂进主卧衣柜,其余零散的摆到客厅,等叶初阳第二天自己找地方归置。
  他又拿出那件校服,十年过去,面料已经褪色,却依然干净洁白,是被好好爱护珍藏的结果。
  衣领背后,飞扬跋扈的“宿”下面有一排已经被晕染的不太分明的小字。
  住宿的宿,星宿的宿,一宿的宿,我的韩宿。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简介里改不了状态。
  出门几天,回来再更新,感谢关注!
  我关灯了!真的关了!!!!
  别让我改第六遍了pls。
  哭唧唧.gif


第43章
  韩宿早就知道自己不会读大学,甚至高中都不应该上。像他这样家庭出来的人都有一条清晰的人生道路,混完中学混技校,混完技校混生活。
  隔壁邻居家大儿子已经在家具厂工作两年,吃住在厂里,每个月给家里交两千块钱,二女儿读幼师,马上就要实习。只有他还在读书,念个破高中,进重点班,有什么用,家里哪有闲钱供他上学。
  这些话从初中毕业那个暑假,准确来说从他懂事开始已经听了无数遍。
  他有一对神奇的父母,生平最擅长的领域是牌桌,最不擅长的,大概就是踏实工作,勤劳赚钱。
  在泥潭里长大还要出淤泥而不染,韩宿没有这么远大的志向,不被泥潭吞噬,或者成为泥潭的一部分就够费劲了。
  家里天人交战一个月后,他进了二中,身边有一群单纯努力的学霸同学,偶尔翻墙出去网吧通宵,还有人帮忙通风报信,日子过得挺自在。
  早上第一节 语文课,老余在台上讲的激情澎湃,韩宿在下面睡的昏天暗地。被前桌拍醒时火气很大,黑着脸坐起来,对上同样黑着脸的老余。
  “你这是熬了一宿啊。”
  韩宿挺直背,不敢言语。
  “你名字不该叫韩宿,应该叫韩宿xiu,睡一宿的宿。”
  台下哄堂大笑。
  老余慢悠悠继续说,“或者念第四声,星宿xiu的宿。”
  韩宿在哄笑声中不为所动。
  老余的耐心终于耗尽,手一挥,“站后面去,我看看你站着能不能睡着,宿哥。”
  后来这绰号被三班学子广为流传,连雷鹏都来八卦,“你们班为什么叫你宿哥,哪个宿?”
  韩宿把外套扔一边,“朽木不可雕的朽。”
  没有未来的树苗,怎么长都是朽木。
  谁知道朽木有一天会遇到阳光,暖融融支个笑脸在旁边,再硬的心都软了,融成一弯春水,恨不得追着光跑。
  但好景不长,好梦难圆,好花难开。
  叶初阳懵懵懂懂走进韩宿心里,又抗拒被公诸于众。恰好家里乱成一团,亲妈查出糖尿病,后爸气急败坏说没钱治,亲妈哭天抢地扬言要跳楼。
  韩宿不完整的情感系统彻底崩盘。
  那天他砸了家里唯一值钱的电视机,两扇窗户玻璃,手机,一把行将就木的椅子,在母亲的哭嚎里背着包,顶着通红的眼睛踏上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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