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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杨眯着眼摸到床头,期间还在床角磕了一下,好容易找到床头柜,摸了一遍没找着:“没啊。”
  邓诺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在另一边床头柜找到眼镜盒:“是这边的床头柜。”
  教工宿舍一张床只配一个床头柜,秦杨:“你放你那干嘛。”
  邓诺打开眼镜盒,银灰色泛着金属光泽的眼镜在阴雨天里黯淡无光,他看了眼秦杨的鼻子道:“要不然别戴了。”
  秦杨不戴眼镜的时候,看人看东西总是懒懒的,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不过事实上,他纯粹是因为看不清时,特意睁大眼睛看东西显得比较蠢而懒得睁眼罢了。
  自秦杨戴眼镜以来的这段时间里,邓诺发现秦杨的气质稍稍有了些变化,尽管大多数时候还是瘫着张脸,但似乎生动活泼了许多。
  比如最开始认识的时候秦杨也会放狠话,可现在放的更多,也更没威胁力。
  比如秦杨生气不爽的时候越来越多,但也越来越好哄了。
  “你自己也说了小组赛不知道会有什么花样,不戴眼镜去送死么。”
  秦杨简直怕了牛顿杯的各种骚操作,历史数据表明学生永远猜不到这个竞赛会搞出什么赛制,也永远不知道自己会死在哪条路上。
  一晚上过去,秦杨鼻子上的痘痘消下去了一点,但只要鼻架架在鼻梁上,就会一直旧伤加新伤,好不了。
  “鼻子不疼吗。”邓诺注视着秦杨的脸,“最开始白色,然后红肿,一晚上过去好不容易消下去一点,如果继续戴眼镜你知道后果会怎样么。”
  秦杨轻轻摸着长痘的区域,“嘶”了一声。
  “鼻架压坏表皮后里面的脓水和血会流出,接着是撕裂的疼,还有感染的可能。”
  “那你说怎么办吧。”秦杨小心按了按痘痘,又被刺激了一把。
  邓诺把眼镜盒扫进塑料袋里,拎起来:“带着,必要的时候再戴。走吧弟弟,再磨蹭下去早餐没得吃了。”
  他们先下楼去把秦杨昨天离家出走的衣服捡了回去,然后才去吃早餐,早餐结束后所有人在H外的报告厅集合。
  报告厅内小百来号人聚集在前面中间区域,大多数人都按照自己的组别坐座位。有好些同学和邓诺秦杨一样自带各种用品,秦杨甚至还看到有人带了弓箭打火机、旅行装大水杯等等。
  “他们这是打算野外求生么。”秦杨凑到邓诺耳边嘀咕,然后眼尖又看到有人手里抓了一把扑克牌,旁边那个带了只竹箩筐,颇无语道,“他们这些东西都怎么带进来的。”
  邓诺打开俩人的塑料袋给他看:“我们也没好到哪里去。”
  秦杨眯了眼睛低头看,塑料袋里东西不多,一览无余:两条毛巾,两个水瓶,一包餐巾纸,两支牙刷,一支牙膏,还有压缩饼干和面包。
  “你什么时候去买的?”秦杨伸手抓了一袋饼干被邓诺抓住放回去了,无趣地躺回自己座位里。
  “吃完早饭你去上厕所的时候。”邓诺道,“以防万一。”
  大家担心H外后靠山,说不准会不会让他们外出搞实战比赛,万一没有时间回去,这些东西还能应个急。
  时杰飞看到这一幕,友好地把捧在手里的大号爆米花递给秦杨:“来点儿么秦杨。”
  邓诺把东西收好塞到座位底下,秦杨忽的就不是很爽快,于是从时杰飞那里抓了一小把爆米花放掌心里,干巴巴地礼貌道了个谢:“谢谢。”
  “多大点事儿。”时杰飞大方地地把爆米花放秦杨怀里,“诺神吃吗,给他点儿!”
  秦杨一颗一颗啃着爆米花,盯着时杰飞答道:“不,他不吃。”
  “噢。”时杰飞奇怪地挠挠头,把爆米花捧回来,“那我给江江吃啦,还要再叫我!”
  “好。”
  邓诺和渐江在两边听得一清二楚。
  邓诺从秦杨手里捏了一颗,调笑道:“我什么时候说不吃了。”
  秦杨斜睨了他一眼:“需要我再给你要回来吗。”
  邓诺悄悄指了指渐江:“你问问他愿不愿意给。”
  秦杨一边仰头靠在椅背上穿过时杰飞看渐江,同时另一只手也不闲着,给邓诺塞爆米花,冷哼:“想要我就去要,怕他干嘛。”
  秦杨不爽地发现天不怕地不怕永远泰然处之的邓诺,三番五次明里暗里地对渐江示弱。
  不爽到极点。
  论成绩,邓诺没怕过谁。
  论相貌,邓诺输不了。
  论人缘,他可还记得他们学校那帮人诺哥长诺哥短,出了校门也是被人尊一声诺神的。
  这人谁?
  秦杨暗暗磨牙,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家伙,脸比他还瘫,脾气比他还臭,心气比邓诺高,AC比他会装。
  “江江你还吃不。”
  “你自己吃吧,只剩一包了,你自己看着办。”
  还特别会祸害人!
  邓诺见渐江一脸疑惑地朝他们看来——
  他把秦杨的脸扭了过来,正好看到他眼里尚未散去、有如实质的不爽。
  小孩又乱七八糟脑补了什么玩意儿?
  没等邓诺问清秦杨脑子里的小九九,报告厅忽然热闹了起来。
  组委会老师亲临现场,立时获得一大片掌声。
  “同学们好,我是本次牛顿杯指导老师组的成员。很高兴大家已经完成了一天的考试,听说昨晚还有晚会,我没机会参加,大家玩的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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