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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木偶恍然大悟,给他掖了掖被角:“我明白了,主人现在是小孩子,要睡多点觉才能长高高。”
  季思危感觉心口被扎了几根箭,正在缓缓流血。
  这晚,季思危做了一个噩梦,梦到八尾猫说的话成真了,他真的一直维持着现在的模样,没有办法再长大。回到家里,姑姑摸了摸他的脑袋,温柔地说:“思危,你去上小学吧……”
  “你去上小学吧……”这句话像一个魔咒一样不停地在脑海中循环,越来越大声。
  “啊!”季思危猛地睁开眼睛,感觉胸口闷闷的,很沉重,有些透不过气。
  他冷静下来,才发现原来是八尾猫压在他的胸口上,这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这里睡了。
  难怪他会做噩梦。
  小木偶听到动静,悬浮在季思危面前:“主人,外面有人。”
  季思危看向门口,果然听到走廊外响起一种沉闷模糊的脚步声,好像有人在地毯上蹦蹦跳跳。
  “嘻嘻……一个、一个、一个、只有一个哦……”
  是之前听过的诡异童声。
  一个什么?
  一直强调“一个”这个词语,到底是什么意思。
  脚步声消失,走廊外的小孩好像停了下来,紧接着,季思危听到一种不间断的“沙沙”声。
  像是拿笔在什么地方用力摩擦的声音。
  “咳咳……咳……”
  房间的某个角落里出现了咳嗽声。
  八尾猫睁开幽绿的眼睛,伸了个懒腰,跳到旁边的枕头上:“一到晚上就那么热闹,你想睡个好觉真难。”
  季思危坐了起来,被镜子折射的光线晃了一下眼睛,下意识眯起眼睛。
  镜子?
  季思危蹙眉。
  盖在全身镜上面的毯子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窗帘也被掀开了一大半,洁白的月光洒在地面上,拉扯出两个平行四边形的光影。
  镜子折射的光,正好落在床上,丝绸被褥熠熠生辉。
  镜子里的床上也坐着一个人,但看身形是个成年人。
  季思危察觉到镜子里的场景和房间有些差异,但月光的照明有限,他看不太清楚。
  打开台灯后,季思危再次看向镜子。
  镜子里也亮起一盏暖黄色的台灯。
  镜子里的空间的结构和这个房间一样,家具的陈设位置也相同。
  但是这些家具的样式和颜色完全不同。
  窗帘是简洁的蓝白色,没有那么繁复的花纹和花边,被套是纯白色的,旁边还有一些医疗器械,看着像个不太正式的病房。
  床上坐着一个穿蓝白条纹病服的青年,面容枯槁,两只深陷的眼睛正幽怨地盯着季思危。
  “咳咳……”病服青年咳嗽几声,掀开被子下床,缓慢地向前走,干瘦的身体在宽大的病服里晃荡,好像随时会栽倒在地一样。
  以季思危的视角来看,病服青年正在走向他。
  病服青年停在镜子前,把手伸向前。
  他的手掌贴在镜子上,不能再前进一分。
  “砰!砰砰!”青年用力拍打着镜面,季思危也能听到剧烈的响声。
  镜面似乎很坚硬,没有损坏半分。
  病服青年的眼神越来越哀怨,开始扶着镜子,用脑袋疯狂地撞击镜面。
  镜子纹丝不动,房间里的窗户却在频繁震动。
  季思危甚至感觉柔软的床垫也在小幅度震颤。
  深夜,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镜子里,像疯子一样用脑袋撞镜面,季思危看着那张被放大的扭曲的脸,内心很平静,没有一丝惊慌。
  镜子里的病服青年磕累了,暂时停了下来。
  房间里只剩下青年粗重的喘气声,他的额头淤青一片,破了一个小口,渗出几滴猩红的鲜血,印在镜面上。
  季思危走到铜镜面前,捡起地上的毯子,近距离地观察。
  他这才发现,镜面上正散发着淡淡的阴气,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镜子里的病服青年单膝跪地,与季思危对视,朝他伸出手,勾起唇角,用嘶哑而蛊惑的声音说:“进来吧……进来和我一起……”
  季思危充耳不闻,他在思考一些问题。
  午夜之后,这面镜子就会变成联系另一个空间的媒介吗?只有这面镜子有问题,还是古堡里的所有镜子都有问题?
  这个病服青年是什么“人”?
  不管如何,季思危心里都清楚,现在绝对不能触碰镜面。
  困意袭来,季思危打了个哈欠,把毯子放在椅子上,揉了揉眼睛,走向温暖柔软的床铺。
  镜子里的病服青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季思危小小的淡定的身影。
  “这小孩居然不怕我?!他不理我?!”
  病服青年猛拍镜面,试图再次引起季思危的注意。
  季思危爬上床,盖好被子,把脸埋在八尾猫身上,完全没有理会。
  病服青年磕得头破血流,季思危还是睡得稳如泰山。
  回想起季思危全程面无表情的脸,病服青年开始怀疑自我:“难道他没有看到我?他只是起床照了个镜子?”
  小木偶漂浮到镜子前,挥了挥手,椅子上的毯子轻飘飘地浮起,盖在全身镜上。
  它刚转身,毯子就掉了下来。
  镜子里的病服青年站了起来,眼神疑惑地看着小木偶。
  小木偶抱着双手,凶巴巴地说:“再掉下来,就打你。”
  病服青年莫名感受到了一阵比自己更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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