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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地搂住了我的腰。
  他应该知道我醒了,因为我的腰很敏感,他抱上来的时候我抖了一下。
  “对不起。”他说了今天晚上的第三遍对不起。
  因为我抖的那一下,他沉默了,之后又问我:“你害怕了吗?”
  我没做声,他自问自答道:“没关系,你应该害怕的,因为我差点失手杀了你,你应该怕的……”
  他的没关系不知道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我有点难过,吸了吸鼻子,演技很差地继续装睡。
  黎凯往我身边又挤过来一点,但只有手臂搂着我,他说话的声音变得很近,又似乎很远:“我爱你,但我不知道这爱会伤到你……我不应该让你管我的,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不值得被原谅,对吗?”
  他抬起一只手,摸了摸我的脸,在触到那些眼泪的时候他顿了一下。我们现在都做不到若无其事,我装睡失败了,带着浓重的鼻音问他:“如果你真的把我掐死了,你也会自杀。”
  黎凯收紧抱住我的手臂:“我会。”
  我忽然闻到一点除药膏之外的血腥气,越来越厚重扑鼻,就在他手上。
  我愣了一下,立马坐起来打开灯——黎凯抱住我的那只手,从手掌到小臂,被锐器划得惨不忍睹,有些血痕已经干涸凝固成黑紫色,但划得深的地方还在一股股往外冒血,破烂的皮肉狰狞翻起来。
  “黎凯!你他妈干嘛?!!”
  我拆下枕套捂住他靠近动脉那一侧的血管,深灰色的面料很快被打湿,我恨不得给他一拳:“去医院,快点,别他妈躺着了!”
  打开灯之后他的神情一瞬间变得迷茫,问我怎么了。随后看见被他划烂的手臂,怔住了:“因为这个吗?没关系,是他伤害了你,我已经惩罚他了。”
  “你妈的——”我的泪腺就跟坏了一样不停往外飙泪:“大傻逼,谁让你自残的?我同意你自残了吗?”
  “不是的,”他慌乱地抬手想抹掉我的眼泪,苍白的唇嚅嗫着:“这是惩罚,不是自残,你别哭,我没事,真的没事,老婆别哭……”
  我哭得更厉害,一边穿衣服一边找零钱,把他从床上拽起来,出门打车去医院。
  夜车司机乍一看我俩,犹豫着不敢接单,我给了两倍的价钱才让他同意载我们。黎凯的整个手臂都是淋漓的血,他却感觉不到痛一样,执着地要来牵我。
  “你别他妈动了!!”我吼他,他就委屈地看着我,问我们要去哪里。
  我说去医院,他很抗拒地摇头,扒着车门开锁,吓得司机一个急刹停在马路中间。我怒不可竭地按住他受伤的那只手,扑过去骑到他身上,恶声告诉司机赶紧开,别管他。
  黎凯不解地看着我,似乎不懂我为什么这么生气:“老婆我不去医院,这是惩罚,我不用去医院。”
  “谁他妈要你惩罚自己了!”我把鼻涕全部蹭在他身上,哭着朝他嘶吼:“你想掐死我还不够,还要老子给你收尸吗?你他妈可真牛逼,怎么不干脆带着我一起跳楼算了!要不我现在陪你一起下车,看哪个倒霉鬼把我俩撞死?!!”
  “对不起……你别哭了,对不起……”他无措地道歉,澄明的眼神里落进两枚湿漉漉的月光:“是我好像生病了,老婆对不起……”
  我看着他仓皇的无处安放的伤心和歉意,又觉得自己说错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哽咽道:“我不生气,你听话去医院,我就不生气。”
  半夜车少,那司机被我们吓得狂飙到一百五十码,下车的时候连零钱也不找就屁滚尿流地开走了。
  挂急诊,缴费,他血淋淋的手臂简直是插队利器,十几分钟过后就有医生来给他处理伤口了。万幸是没划断手筋,打了麻药之后医生开始给他缝合伤口。
  我数着,最长的一下,缝了十八针。
  这医生大概见过太多这种场面,竟然还有心思和黎凯聊天:“怎么弄的?小年轻打架啊?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还这么青春啊?”
  黎凯抿着唇,不搭话,只抓着我不肯撒手。
  医生转而问我:“你是他弟弟?有这么个哥哥估计挺操心的。”
  我心想他要是我哥,一天能被我揍八百回,可能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还没说话,黎凯这傻逼张嘴就是一句:“不是弟弟,是我老婆,他现在不要我了,你别乱说。”
  医生:“……”
  我:“…………”
  我忍无可忍地照着他脑袋拍了一下:“你他妈闭嘴!”
  后半程医生再也没开口问过一句话,脸色精彩纷呈,来回在我们身上打量。处理完之后,医生交代了一堆注意事项,让两个星期之后过来拆线。
  经历这么一场,走出医院的时候我浑身痛得快要散架,随便在走廊上找了个椅子瘫坐着出神。
  黎凯左臂上缠满了绷带,没清理干净的血迹残留在他手指上,活像个杀人现场似的。他在我身边坐下来,旁边同样等待家属就诊的男人给他发了一杆烟。
  我瞥了他一眼,他便把烟拿在手里,没抽。
  过了会儿,他忽然用缠满纱布的那只手,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很眼熟的东西——是他在迪厅找到我时发怒丢掉的盒子。
  里面是一只黑色耳钉,不规则几何体的形状,小巧精致。
  我这才注意到耳钉只有孤伶伶的一只,而另一只在黎凯的右耳上,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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