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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到他生日了所有人都装不知道?”
  梁长磊不言语了。一个是他儿子,一个是他亡妻,本来他就不善言辞,每年清明带儿子回去扫墓两父子都不当面掉泪——含蓄惯了。
  胡艾华问:“要依你呢?”
  “依我?”纪潼说,“依我就两件事都不耽误。”
  —
  十月初一是寒衣节,按北方惯例得给死去的亲人烧纸,到日子了路边好多黑灰堆。
  那天纪潼早早给胖子打了个电话让他回来一趟,又给梁予辰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找他有事,直接在家里见。
  晚上九点多他跟杨骁两人蹲在5号楼楼顶守着个大瓷盆、一堆纸钱面面相觑。俩不满二十的小年轻今天经历了好几个人生第一次:第一次去寿衣店、第一次买纸钱、一会儿还会第一次烧纸钱。
  “潼潼……”杨骁有点儿怯场,“一会儿我说什么啊。”
  “想说什么说什么。”纪潼拿出新买的打火机试了试火,红蓝的火焰在黑夜里簇簇燃着,“你之前不老念叨想你家小龙么,还说梦见过它,这会儿给你机会让你跟它倾诉倾诉思念之情。”
  这话听着真瘆得慌,杨骁微微打个寒颤,左顾右盼,“我怎么老觉得有双眼睛在看着我……”
  纪潼嫌弃地瞥他。
  刚回到家的梁予辰发现家里没人,打电话给他问他在哪儿。
  “天台呢,”纪潼说,“你赶紧上来。”
  这么晚了去天台赏月?梁予辰走到屋顶看看天,没月亮啊,云遮着呢。
  “这儿呢。”纪潼悄声喊他。
  他走近一看,不远处有个人蹲在地上守着盆火,手好像还在往里扔纸。
  “你在这儿做什么?”他问纪潼。
  “嘘!”纪潼拿食指贴在唇上,神神秘秘地指在前面敦实的背影,“胖子烧纸呢,烧给他死去的宠物狗。”
  梁予辰没太明白,不自觉压低声音问:“今天是忌日?”
  “不是啊,”纪潼摇摇头,“今天是十月初一,按惯例都得给死去的亲人烧点钱,你回来的时候没见着路边有人正烧着呢?”
  梁予辰恍然,难怪十字路口有人烤火,他以为取暖呢。
  两人站在原地,听杨骁渐渐开始念叨:“小龙,你在那边儿千万别跟别的狗打架啊,你可打不过它们,最好认个大哥,遇见事儿了让大哥罩你。”
  说一段,扔几张纸入盆。狗随主人,到了阴曹地府还是一个字:怂。
  梁予辰颇为不解:“狗在那边也得花钱?”
  “嗨,一片心意。”纪潼扬扬下巴,示意他别打岔继续听。
  “其实我真挺想你的,你走了我都没养别的狗。你奶奶也想你,昨天还跟我说起呢,说你最爱吃咸骨头,没准儿就是吃多了才短命的。”杨骁叹了口气,“上周我梦见你了,梦到你腿好了,跟我一起玩滑板,尾巴摇得可欢了。”
  虽说是演戏,说着说着却也掺进了真情实感,语调变得哽咽。
  “你要是晚走几年就好了,我前一阵儿都上大学了,学校里有好多流浪狗,要是你还在我就能把你带去跟它们交朋友,还能把你带去给季晴杨看看,没准儿她一高兴能亲我一下。”
  纪潼扶额,梁予辰眉梢微跳,觉得这小朋友真的挺有意思。
  絮叨一会儿后两人上前,纪潼佯劝:“好了好了胖子,别伤心了,小龙肯定明白你心意了。”
  杨骁站起来活动了几下蹲麻的腿,手里一沓剩下的纸钱递到他手里:“我太难过了,下去缓缓,剩下的你替我烧了吧。”
  说完一瘸一拐地走开了。
  “你说你这人——”纪潼装作无奈,对梁予辰说,“我烧个什么劲啊我亲人健在,要不你来吧,你妈不是不在了么?你也给她烧点钱表示表示。”
  “不用了。”梁予辰摇头,并不接。
  “怎么不用?”纪潼不管不顾地往他手里塞,“人家都烧你不烧,难道让你妈在那边过穷日子?”
  梁予辰垂眸望着满手的纸钱,沉默了片刻,忽然说:“我不记得我妈长什么样,担心烧不过去。”
  纪潼怎么也没想到,他考虑的是这个。
  他抢回一半纸钱,说:“她名字你总记得吧。”
  “杨翠琴。”
  “有名字就好办了。”纪潼扯着梁予辰蹲下来,带头烧进去几张,“我跟你一起烧。”
  席天慕地,火光簇簇,两个人肩挨着肩,身上都穿得不多,但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杨阿姨,”他小心地起了头,“我们给您烧点儿纸,您拿着好好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别舍不得。”
  说完连着添了三次纸,然后才拿肘碰了碰梁予辰。
  梁予辰也在往里添,瞳仁里映出火苗的形状,情绪晦暗不明。沉默了一会儿后他慢慢开口:“妈,我挺好的,读研了,搬家了,别记挂我。”
  就说了这么一句,重新沉默下去。两人手里的纸钱渐少,纪潼知道自己不合适再说话,就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阿姨,我妈对他挺不错的,一点儿不恶毒,您放心。
  远在三楼的胡艾华坐在客厅打了个喷嚏,谁想我?
  烧完纸,两个人站起来,纪潼也腿麻了,差点儿没站住。梁予辰眼疾手快地搂住他:“靠着我,活动一会儿就好。”
  纪潼就挨着他,跺脚,头发在他脸颊上蹭来蹭去。
  梁予辰鬼迷心窍,说:“你头发上有烟灰味。”
  纪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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