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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流氓认真多了,黑眼镜防卫得十分狼狈。
  而一旁的混混大哥们,在短短几分钟里经历了几番戏剧性的突变——先是打劫了一个美少年,不幸发现美少年武力值爆表,一个美少年还没打过,突然又从天而降一个黑社会,黑社会上来就是一个暴击,本来以为死定了,不料美少年突然转移火力,专门打击起黑社会来了,……现在那两个人战况比较激烈,好像没他们什么事儿了???
  那边黑眼镜已经被骑在身下,完全控制不住解雨臣了,他干脆用双臂护住头脸,身体的其他部位都送给人家揍。解雨臣又打了几下,然后终于恢复了神志。
  他垂下双手,人还坐在黑眼镜身上,喘着粗气,冷静片刻后,满心都是大写加粗的卧槽?我干什么了?这可怎么收场?
  四下一看,昏暗的窄巷里就剩他们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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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打吗?”黑眼镜躺在地上问:“不打我就去医院了。”他晃晃胳膊,血从衣袖里流出来。解雨臣脸色一下就变了。黑眼镜笑说:“不是你,是弹簧刀。”
  那也不能让解雨臣感觉好一点。理智归位后,他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表示目瞪口呆,那种完全out of character的极端幼稚任性,正在令他经历着有生以来最为尴尬丢脸的时刻。他站起身来,眼睛不看人,几乎手足无措起来。
  他暗暗盼望黑眼镜能说点什么,生气也好无所谓也好,只要能把他从眼下的窘境里救出来,他都会感激。但黑眼镜一言不发。
  两人一前一后往停车的地方走,解雨臣把车开到医院,路上始终沉默着,然后继续沉默着挂了急诊、处理了伤口,最后他打电话叫来两个司机,分别把自己和黑眼镜送回各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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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的清早,解雨臣致电黑眼镜,问你是不是今天走。黑眼镜说是啊。解雨臣沉默起来。黑眼镜在话筒这边无声的笑了笑,他说你要是有空就来送我吧。
  于是解雨臣挂着脸上的伤痕、新鲜的胡渣、以及辗转反侧两夜后壮观的黑眼圈,驱车前去送行。他肯这副模样出门,证明他在黑眼镜面前基本已经自暴自弃。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解雨臣想,其实他连送行都不想去,之前像小孩子一样发脾气泄愤的自己依然令他羞耻得无地自容,但如果就此龟缩起来,则不仅丢脸,还失了礼数与担当,那就太跌份了。
  黑眼镜脸上也还挂着彩,两人见了对方的尊容,反倒没那么尴尬了,但一路上还是没什么话。直到黑眼镜要过安检之前,解雨臣才终于不尴不尬地说出来:“抱歉啊,那天我情绪不太好。”
  黑眼镜笑起来。解雨臣忽然就又很烦躁,他想这人总戴着墨镜太讨厌了,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黑眼镜就那么笑着朝他挥了手,说:“Bye-bye!”
  Bye-bye。
  解雨臣忽然明白了。是他先给他打电话,是他先犯规,于是活该他出局。黑眼镜的所作所为已经给足了他面子和台阶,他没有立场觉得屈辱或不甘。自从三岁起收到幼儿园小朋友的糖果以来,他在情场无往不利,得意惯了,现在终于有人来给他补上这一课。
  黑眼镜的背影一步步走出他的视野,他穿着一身黑,左手臂上还缠着绷带,斜挎着个破了吧唧的户外双肩包——明显没装满,但那就是他的全部行李了。落拓、不羁,这个人不在意的事情太多了,不能按照常人去揣度。他是那种在高处俯瞰然后主动出击的雄性野兽,不能被驯服,永远也养不熟。
  至于那些相处时的妥帖、纵容、颇费心思的讨好取悦、傻呼呼的献殷勤,或许都是这位心灵流浪者慷慨的馈赠,解雨臣愿意将其视为是出于习惯或消遣。反正不是专门为他一人准备的,所以没了也不可惜。
  这么一想就轻松多了。愿赌服输,就这么简单,他又不是输不起。
  回停车场取了车,排队缴费的时候手机响起了消息提示音。
  黑眼镜在消息框里回复了之前解雨臣的那句抱歉。不是没关系、不是无所谓、不是别在意,他回:
  “You are welcome”。
  下面跟着一条:
  “ALWAYS”。
  四个单词,解雨臣看了一分钟。他“啪”地把手机扣在大腿上,口中飚出一句国骂。
  齐先生简直是他的天使,专门给他添堵。


第二章
  、
  作为无意中为解雨臣和黑眼镜牵起了红线的月老本老,等到吴邪发现这俩人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人家连“勾搭—上床—分手”的标准流程都已经完成了两个轮回,老司机的效率令旁观者望尘莫及。
  他坐在巴士站,目瞪口呆的捧着手机。屏幕上,解雨臣穿着件宽大的灰T恤,头发蓬乱、胡子拉碴、眼圈青黑,一侧嘴角还挂着块渗血的淤青,用哑得仿佛被砂纸磨过的噪音解释:“我感冒了,别大惊小怪。”
  于是吴邪问:“你是当我傻, 还是当我瞎?”
  解雨臣扶着额头叹了口气,“别告诉别人, 过几天好一点了我就回去。”
  吴邪痛心道:“你还是我的花吗, 竟然把自己搞成这样,你他妈的是假花吧。”
  在吴邪二十几年的认知里,解雨臣基本上等同于一切属于男性的高大上优雅美,就连发烧也该带着粉红色的绸缎眼罩穿着真丝睡衣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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