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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
  宫人们回答:“他快死了。”
  就是还没死的意思。王后轻微地皱了一下眉,视线扫过寝殿外被拦截的大臣们。
  “殿下!为何不让我们见陛下!我们有重要的事告诉陛下!”
  “君主立宪!陛下肯定会开心的,王室可以保留!”
  嘴上这么说着,但是他们并不在意那位国王的死活。
  王后一下子停住,做出端庄优雅的模样,对众多大臣说:“诸位,你们的来意我已经知晓了。请不要着急,我这就去见我那病重的、可怜的丈夫——我的丈夫得了重病,不好将病气传给阁下们,一切事由就由我来传达吧。我相信他一定会赞同诸位的提议的。”
  大臣们纷纷异口同声地赞美王后。
  她接过呈上来的简陋提案,转身拉开门,走进寝殿内。她几乎发出了一声尖叫,这个叫声被强行压在了嗓子眼。
  大臣们只能看见她颤抖的背影。寝殿的门被合上。
  “阿伦真是的,那个害死老头子的咒文原来那么厉害。”她在心里责怪地嘟嚷,然后顶着泛白发青的脸色,将自己踩进秽物的华贵高跟鞋抬起。
  该死的,工业之神保佑,幸好是高跟鞋。
  她是一个出行都要在鞋面上倒香槟酒的女人,此时此刻,她不得不将自己香喷喷的脚踩进从床上流到地毯上的脓液上前进。
  ——不,她做不到,她有了别的主意。
  她伸长手,捞过了长桌上的面包。
  这是几个精致可口、表面洒满了麦片、弥漫着馥郁香气的高级面包。
  她将自己的高跟扎进蓬松柔软的面包里,就像为自己的鞋子罩上一层保护膜。
  “噗。”一个面包被轻轻扔到前方,些微的脓水溅起,令她不安地抚摸胸口。
  她小心地踩了出去,在两层面包的保护下,她的高跟鞋不会有一丝脏污。
  捂着口鼻,她穿过由地毯长成的一人高的惨绿色毛发混合物,穿过变得奇大无比的昆虫,穿过喷溅着屎尿的、火山口一样的花瓶。
  她几乎昏厥,但一想到自己日后与阿伦在一起的幸福生活,她就生出了莫大的勇气。
  她拿珍贵的手帕拍过床柱滋出的汁液,看见了国王脸上的坑坑洼洼。一只只肥美的蛆虫从洞里钻出。
  王后激动起来:国王肯定死了!
  她忍住夺门而出的冲动,以和国王两个身位的距离伸出了手指,颤颤巍巍地去探国王的鼻息。
  凝滞的寂静。
  她立马高声哭喊:“天哪,我的丈夫,你这是怎么了!不要离开我!”
  她的眼泪砸到手腕上的金镯,砸到她克制不住弯起的嘴角。
  她抽出那份提案,正要拉过国王的手印上——
  “咔哒。”
  不轻不重的一声,等王后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的手腕正被腐烂发黑的牙齿死死地咬着。
  剧烈的疼痛令她大喊出声。
  听到她大喊的大臣们却以为这是悲极的怒喊,然后一个个露出了事情办成了的隐晦笑容。
  在阿伦身边守卫的雷诺动了动手指。
  除了雷诺,其他人都没有发现,一丝金线从王后的指尖爬向了国王的嘴。
  国王吞下了那道金线,松开了牙齿。
  王后突然觉得周边一片寂静,她从恐惧中睁开眼,看到了连绵亮起的金光。
  所有的污秽与邪恶都在顺从地死去,似乎有谁在国王耳边轻声说话。
  每轻声说一句,国王就会跟着发出一声热烈的叹息。
  而国王每发出一声叹息,金色的光就将他那可怕的紫红色的皮肤映得洁白光滑!
  希望、青春与生命。一场奇迹正在上演。
  在垂死的国王体内,在这个被污染了的可怕房间里。
  一边,生长着毛发的地毯缓缓缩回变成整齐的绿荫,喷溅着秽物的火山口变成了喷洒着清水的银底喷泉,布满苔藓与斑斓呕吐物的天花板变作花朵与树枝交欢的天空,丑而大的昆虫则化作了圣洁温顺的独角马。
  另一边,仙酒从圣餐台上流淌,流入地上座椅变成的水晶之舟中,流入地面化作的海里。
  渺渺的金光中,国王像置身仙境中的神恩眷顾者,起死回生。
  王后疑惑地问:“神……是神吗?”
  她听到笑声拂过她的耳畔,她看到一双宛若世间最珍贵的艺术品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她吞下近在咫尺的香甜气息,带着惶惶然的心情转过头。
  ——她错了。她曾说自己想不出世间还有比阿伦更优秀、比他更完美的男人。
  ——啊不对,她还是错了。这样的美,不是人,只存在于天空之上,只能被世间的凡人传颂。
  她何其幸运,以肉眼凡胎看见了真神。
  一些宫廷诗人赞美的诗句就在她的嘴边,她却觉得连说出来都是在亵渎。
  啊,他的金发是从林间投下的施舍的福音与荣光,温暖的生机从发梢落在手心。他的眼珠是林间朦胧的湖水,寂静无人,只有经年的雾气在弥漫,浅淡的阴凉气息在眼尾处聚成沉郁的光影。而他的嘴唇……
  “有谁放肆地亲吻过您吗?您的嘴唇,像被狂徒亲吻过许多遍一样美……”王后情不自禁地攀附上去,像想要缠绕住树木的藤蔓。她自然也是愿意做一名亵渎神明的狂徒的。
  她没有注意到,神明的目光是放纵的仁慈与漫不经心的冷酷。
  突然间,她的浑身滚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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