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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lix听见Mark在电话那边说,“他需要我,虽然他表现得像是竭力在把我推开,但我能感觉到这一点。”

Felix从Mark微妙的用词中,敏感地察觉到他隐藏在平静语气和有条不紊的安排中的不安。
但Felix还是不得不提出自己的忧虑。
“可是两个月……时间太长了吧?你才刚解决董事会给你找的麻烦,这会让他们有更多的借口把你踢出董事会。而且WhatsAPP的重组整合工作……我都能想到股东们会怎么指责你,他们肯定会说你花了190亿买下它却只是闲置着。”
“我会搞定他们。”Mark打断他。
“所有事情不会因为我在硅谷还是在新加坡而滞后于原定计划。线上协作可以解决大部分的问题,剩下的我会适度放权给谢丽尔、克莱德曼和布列特。”

Mark在打电话的时候一直频频回头看向病房,确保Eduardo没有被他吵醒——尽管玻璃门一直关得好好的,而他也压低了声音说话。
做完这一切后,Mark才回到室内。
他蹑手蹑脚地躺到沙发上。
因为今天和Eduardo吵了一架,时间太晚了,Mark没回酒店,Glenn为他准备了枕头和薄被。
Eduardo还在睡,他是哭累了在Mark怀里睡着的。
昨晚在Mark表明可以将婚姻问题搁置后,他们还聊了点别的,漫无边际的话题,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都是很琐碎的东西,比如医院提供的午餐,楼下那个快要出院的可爱小女孩,还有新加坡政府最近的动向。
Mark坐在床上始终抱着Eduardo,用Dustin的一些蠢事跟Eduardo交换了医院里喜爱用Facebook的姑娘们在Eduardo面前说的关于自己的一些赞美的话。
“她们热心地暗示我你是个意想不到的好男友。”Eduardo笑着说。
“我是吗?”Mark在他头顶亲吻了一下。
“你自己觉得呢?”Eduardo问他。
“要么不做,要么做最好的。”Mark毫不犹豫。
“我要把这个命名为Zuckerberg哲学。”Eduardo笑了笑。
“当然。”Mark回答,“你喜欢吗?”
Eduardo想了想,伸手环住Mark的颈脖,把他稍微勾下来,亲吻了一下Mark的唇,低声说,“……你总是比我所能想到的还要好。”
换了以前,或许Mark会为这样的评价而得意好一阵子,但现在?
不,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觉得自己似乎在Eduardo的话里听到了歉意,而这不是他想要的。
Mark握紧Eduardo的手,心底的不安却一圈接着一圈荡开。

Mark有意识引导的轻松聊天很好地安抚了怀里的人,Eduardo说话的声音渐渐就低下去,他靠着Mark的胸膛慢慢睡着了。
Mark轻轻把他放到床上,为他盖好被子。
暴君有点担心Eduardo会再次被噩梦惊醒,但幸好并没有。
倒是躺下的Mark,一直在思考他们的关系和未来的生活,始终没法入睡。

PTSD可以毁掉一个人,Mark懂得心理学,他清楚这一点。
无数的“怎么办”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它们盘旋在Mark的脑海里如一团乱麻,却理不出一分头绪,得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不只是这间宽敞的病房,他和Eduardo之间的爱情和关系,此刻对于Mark而言,都变成了一种束缚。
Mark感到自己被困在了一个密闭的、牢固的监狱中,无论是生活上还是事业上,仿佛有一条无形的锁链牢牢捆住了他,不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力感,Mark甚至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在寂静的深夜里,Mark的身体很安静地躺在沙发上,心里却有一头被困在铁笼子里的野兽,在狭窄的牢笼来回踱步,暴躁不安,大声咆哮着想要冲破禁锢,闯出铁笼破坏一切,发泄心中的愤懑。

Mark躺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当天际透出朦胧的亮光,他爬起来,伸展身体活动了一下筋骨,决定先离开病房去透口气。
他下榻的酒店就在医院旁边。
昨晚确定将在新加坡至少两个月时,Mark就让Felix帮他找房子了,但在找到之前,他还得继续住在酒店里,因为Eduardo的妈妈和大哥住进了Eduardo的家。
Mark有点想念那里,想念那个被修葺得非常漂亮的小花园,想念花园里阳光下的草坪,想念宽敞、干净、极具设计感、采光充足的屋子。
他和Eduardo在那里抱着爆米花桶看电影,一起做饭,当然也热烈地做爱——在床上、沙发上甚至餐桌上。
他记得Eduardo柔软的笑声和性感的呻吟是怎么在耳边萦绕的,而缠在他腰上的笔直修长的腿和环抱他颈脖的手臂,是如此温暖而有力,还有柔韧的腰身和汗湿的充满张力的背部……
Mark抚摸他、亲吻他、进入他,像碰触南美热烈的阳光所孕育的奇迹般的生命力。
当这些记忆变得清晰和鲜明时,Mark无可避免并不合时宜地感觉到自己对Eduardo的渴望。
但当想到Eduardo现在的模样,渴望又变成了痛苦。
昨晚Mark抱紧他,像抱着一副中空的骨架。在嘶声力竭的崩溃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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