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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重演?他接近师叔是不是怀着两百年前的心思?啊?师兄你能保证吗?”
  他脾气再暴躁,对陆归景这个自小一同长大的师兄一直是尊重有加的。
  能叫祁云飞如此失态,也是真正动了心火。
  他说出去是鼎鼎有名,独当一面的大乘人物,此时却眼睛如泣血,声音一声声地愤怒凄戾到了骨子里:
  “师叔有个万一你承担得起吗?啊?我情愿姓穆的死一万次,我情愿自己死一万次,我也不要师叔有一点损伤!”
  祁云飞发泄一般地吼道:“我宁愿师叔恨我!他怎么恨我,他不想认我,逐我出白云间,杀我给姓穆的那个小子陪葬都好!”
  他伸手捂上自己眼脸,摸到的是一片湿热,“只要他没事…”
  只求落永昼无事。
  陆归景对着谈半生可以通透如镜,不为所动,却轻易在祁云飞一句句质问前溃不成军。
  他没忘崔无质是怎么死的。
  他更怕落永昼步崔无质的后尘。
  或许穆曦微真是被妖魔本源殃及的,他才是最无辜,最百口莫辩的那一个。
  或许换在自己身上易位而生,陆归景真的愿意去舍身渡人,去赌穆曦微的一线生机。
  可是这是在落永昼身上。
  陆归景不敢赌,亦赌不起。
  稍有不慎的满盘皆输,对陆归景来说即是足以打得他永世不得超生的十八炼狱 。
  他终于知道谈半生最后离开时为何会给他一个若有似无的怜悯眼神。
  因为谈半生早遇见到自己动摇的将来。
  祁云飞跟着陆归景一起摇摇晃晃地坐下来。
  两人并肩坐在台阶上,顾不得被低阶的弟子辈看去有损威严,抑或是身上法袍被尘土露水沾湿。他们就像小时候常做的那样,一同沉默地看着门口的植被,和植被更远处的山峰云气。
  而落永昼常常会从山峰云气里走来,带给他们各色各样新奇的小玩意儿,一手拎着一个,带他们去见山下五光十色的新世界。
  因为这个让他们望眼欲穿的人,陆归景和祁云飞都很喜欢门前的这片景色,门口的这片台阶。
  祁云飞一字字从齿缝里挤出来,骂道:“天道他大爷。”
  陆归景原来想苦口婆心劝他,说骂天道不好,你给我悠着点,小心因果报应报到你身上来。
  结果劝诫之语到他嘴边一转,说出来却变了味:“我艹天道他大爷。”
  去他大爷的因果报应,爱报报不报滚。
  随便他怎么着,反正陆归景是不伺候了。
  祁云飞不甘示弱:“我艹天道他十八代祖宗。”
  陆归景乐见其成:“一起。”
  “明白了。”
  月盈缺与秋青崖两人听完谈半生陈述,先开口的那个居然是平时八杆子打不出一句话的秋青崖。
  他本来薄削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其中透出剑似的锋芒:“何时动手?”
  谈半生:“越快越好。”
  秋青崖应了一声好:“我去换一把剑。”
  饶是谈半生也没预料到他这句话,微滞一瞬方问道:“为何?”
  青崖剑以秋青崖名字为名,是他自习剑起从不离身的本命宝剑,其意义之重,得心应手,可想而知。
  对秋青崖而言,青崖剑是他交付性命的生死之交,心有灵犀的第三只手。
  他们曾众口一致嘲笑过秋青崖是注定要和他的青崖剑相伴相携过一辈子的。
  秋青崖答他:“没脸用青崖剑。”
  他这一辈子爱剑,一辈子潜心习剑,讲究一个百折不弯,百死不挠。
  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折在了世事里。
  多可笑。
  可是没办法,谈半生一开口,秋青崖即知自己无法放任穆曦微下去。
  他们担不起大妖魔主这个威胁。
  纵然他此刻貌似温良,谁都无法保证他是不是装出来的,等妖魔本源苏醒后,他能不能温良下去。
  落永昼的性命、归碧海的数万弟子、人族的天下…
  他们谁都担不起这个风险。
  也终究做不到一往无回。
  谈半生动了动嘴唇,最后什么都没说。
  相较起秋青崖、月盈缺,他心中道德底线堪称淡薄,自不会觉得杀一个穆曦微哪里有问题,反倒天经地义,不杀不能安心。
  可谈半生也有顾虑。
  等他这次算计,这次动完手后,他和落永昼,大抵可算得上真正陌路殊途了罢。
  依落永昼的脾性,当场打死他都是轻的,没打死估计是谈半生祖坟冒青烟。
  五百年了,谈半生想。
  是有点可惜。
  秋青崖慢慢擦完剑,看着剑锋中影影绰绰映出自己侧脸,无声地笑了一下,如同嘲讽
  他确实是在嘲讽,是看不起自己。
  习剑六百年,最终得来的不过是一个换剑粉饰太平的假慈悲。
  真是好大一场笑话。
  “且慢!”
  月盈缺叫住他们,胡乱抹一把眼睛,一 字一顿开了口:
  “有西极洲在,有阿昼在,我放心不下穆曦微的妖魔本源。但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件事,否则我不会动手。”
  “你们要保穆曦微的性命无恙。”
  她眼中盛的清光比皎皎明月更盛:“魔主该杀,妖魔本源该夺。可穆曦微一朝性命垂危,不提落永昼,我第一个饶不了你们,也没法原谅我自己。”
  “方丈!!!”
  在天河幻境中的几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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