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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不愿让秦匪风太难受,另一方面也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当真快要疼晕过去了。
  不过兴许的确起了些许心理作用,他好像在剧痛之余,隐约觉得身子迅速暖了起来,这、这挨揍还能驱寒气吗!
  “秦匪风!”而众人见秦匪风濒临崩溃的神情,却添油加醋道,“你再不说,你这小相好的可就要被打死了!”
  ——你再不说,你这小相好的可就要被打死了!
  结果这一句话,意外刺耳地敲在聂珵的心上,反反复复,如雷击顶。
  聂珵又一次狠狠摔倒在地,恍惚间不假思索地大喊:“说谁是他相好的?你再说一遍!”
  “说的就是你!”不知哪派的小弟子讽刺道,“死断袖!你们这些邪魔歪道就该一起下地狱!”
  聂珵闻言却喷出一口血沫,脸还贴着地,咧嘴笑了一下。
  笑完了,他好像听见内心深处传来一声轻微的碎裂,有什么突然冲破了他原本故意给自己打造的坚硬外壳。
  清清楚楚地跃在了他的眼前,他想躲都躲不开。
  聂珵自然不是什么都不懂,他虽然只有十二年的记忆,每日插科打诨逍遥自在,但他其实,还是区分得开,什么是父子,什么是爱人。
  他很莫名自己闲云野鹤了十来年怎么就突然对一个傻子动了小心思,他要是有断袖的潜质,怎么没先祸害两个问擎的仙子——那他早就被聂又玄揍死了。
  所以他一直假装,假装自己什么都不懂,一边没脸没皮地四处撩骚,一边又一遍遍否定他与秦匪风的关系,甚至睁眼说瞎话,逼着秦匪风管自己叫爹,到头来还给自己叫别扭了。
  这都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秦匪风是个傻子,一个傻子也许会依赖他重视他,但绝不可能爱上他。
  他那么绝顶聪明,他可不想做一厢情愿的事。
  可是,他原本压制得好好的,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在汹涌的敌对谩骂中,这一点东躲西藏的小心思,却再也藏不住了。
  人生几何,去日苦多,他兴许明天就死了,还怕自己爱上一个傻子?
  他要不是爱上他了,非亲非故的,他老拼个啥命啊?
  说到底,他就是栽了,连外人都看得出来,唯独他自己不愿意承认。
  好在眼下,他明白得还不算晚。
  “嘿嘿,”于是,聂珵这么突然一开窍,整个人都仿佛又有了力气,他被贺江隐一只手拎起来的时候鼻子里哼笑两声,气若游丝却一字一顿地喊道,“对!我就是他小相好的!你们他妈的,是不是嫉妒了?”
  然后便觉贺江隐捏住自己衣领的手紧了紧,聂珵眨眨眼,心说咋的我打不过你我还恶心不过你吗?是不是怂了?
  不过他都做好了被贺江隐再丢出去的准备,却突然见他停下动作,与众派一起齐齐望向秦匪风。
  聂珵一下想起秦匪风似乎半天都没了动静,慌忙也看过去,却是呼吸一滞。
  “贺云裳……”
  烈烈火光中,只见秦匪风神色空洞地念叨着,听不出任何情绪。
  而他那一只瞎眼,此刻微微眯起,原本纠结在一起的皮肉似乎被强行打开,伴随缓缓流下的血泪,竟能看到内里一片血红。
  半晌,有人颤颤巍巍地开口,不敢置信道:“他……他那只瞎眼……是不是……睁开了?”
  “那是……贺云裳的鬼眼?”
  “鬼眼睁开了!”
  “快除了他!毁掉鬼眼!”
  多数人均是如临大敌般的神色,纷纷亮出武器,沈息见状站出来:“各位稍安勿躁,沈某试探过,那鬼眼确实早已没有半分作用,想必是他方才被过度刺激——”
  “先挖了它再说!这等邪物绝不能再留!”
  只听某派掌门一般的人物厉声喝道,紧接着带了几名弟子一齐飞身而去,拔剑捅向秦匪风那只半睁的瞎眼。
  聂珵顿时心慌,情急中却只觉身体骤然一热,原本积聚在体内的最后一丝寒气消散,他猛地挣开贺江隐对自己的钳制,竟是终于能动了!
  而且不仅能动,曾短暂体会过的真气充沛感自丹田间陡然游走全身,他片刻都没有犹豫,提气一跃而起,果真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身形几番晃荡,便霎时蹿到祭坛顶层,挡在秦匪风身前。
  他早就看秦匪风周围几个火盆极不顺眼,衣袖乍然翻飞,那一排火盆悉数砸向迎面而来的几柄长剑,那几名弟子躲避不及,被砸得剑都没收便仰身跌落,只剩一名掌门模样的老头旋身避开火盆,又一剑刺过来。
  聂珵左看右看没找着一个像样武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迅速弯腰从秦匪风的鞋里抽出那条粉色发带,左手飞快地打着旋击出,准确套上咫尺之隔的剑锋,他只稍一用力,便生生将那把闪着寒光的利刃折成几段。
  那掌门愕然看着聂珵手中又软绵绵垂下来的发带,面色惊恐地下意识后退,一脚踩空摔下祭台。
  聂珵想来自己定是在骚虫子的努力下又重获外挂,意外它还挺能干,尤其寒气吸得正是时候。且看众人神情,那真气凝印此次也没有在自己脸上显现,估计凝在了其他隐蔽一些的部位,虽然还是避免不了要被他们当妖人,但至少不会暴露得太彻底,甚好甚好。
  不,他现在肾不太好。
  他就牛逼哄哄地扫了眼祭台底下张口结舌的一众,然后一转身背对他们,也没注意秦匪风不知何时已变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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