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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习了大半个月,俞斐一直在想荀主任关于理想根基的发言,也幸好是在实习期听到这位令人敬重的长辈的劝诫,每日巡房查访见病人制定治疗计划,全心投入于这个职业的日常,身处其中,时有体悟,一点一点渐逐深入了解,搭建信仰与理想。
  梅远既然知道了他与褚臣的关系,这点入行的小秘密自也不值得隐瞒。俞斐在她放产假的最后一天坦白自己当初为何学医:“我不想和小猪分开,所以他去哪我就跟到哪了。”
  梅远只是了然点头。
  “梅老师不觉得这是个问题吗?”俞斐先把自己批判一番,“我是个立场不坚定的人民群众,逐梦医学圈,只为小情人。”
  “是问题吗?”梅远反问。
  临近午休,诊室并无病人。俞斐拉过了办公椅反坐着,双手交叠椅背上,乖巧等上课:“梅老师的人生道理课,学生洗耳恭听。”
  “我虚长你十岁,道理算不上,只是一点经验。”梅远道,“你以为是问题,我看来是契机。医生这项工作,简单两个字是治病,但往复杂了说,你也知道会有多复杂。”
  一个基因错位,一个氨基酸的变化,错误的折合,失效的活性位点。每一种病都像是人体里的蝴蝶风暴,活着这件事,是极其精细复杂的奇迹。
  “读着读着就读不下去的人,多的是。他们之中,难道没有真心为着救死扶伤来的?我没有要嘲讽的意思,我想说的是,小鱼,有时不是你选择职业,而是职业选择你。你为了小猪读医,这只是一个契机,让你有机会接触医生这个职业。而你到今天还留在这里,且我相信未来你也会留下,小鱼,这是医学选择了你。”
  俞斐又想起初入医学院的宣誓典礼,朗日目眩,白袍披上来,连同与这个职业休戚相关的使命感,极其强烈。
  “我是不是太严肃了?”梅远收起看诊时的专业,笑道,“我刚听陈主任抱怨,说小猪这孩子不把病人当人,当成研究物件。他当初不是一心一意为做医生来吗?但我现在看他毕业应该不会进医院了,会留在实验室一直读上去。”
  “嗯,他确实不适合这种对人的工作环境,情商太低了。”
  “和你互补,天生一对。”
  俞斐有些不好意思:“谁要和猪天生一对啊……”
  “你就继续婆妈吧,”梅远略略收拾了一桌病案,边划开手机边往门外走去,“我老公的孕妇餐到了,你在这等小猪吗?”
  “嗯,这有空调,我在这等他去食堂,”俞斐说着转回头,朝室内看了看钟,“他应该快——”
  一句话断于梅远的凄厉尖叫。
  俞斐推开椅子倏然起身,门外,一个蓄胡的矮胖男人高举着水果刀,利锐寒光正要往梅远腹部捅去。
  俞斐的第一反应是扑前救人,连防身物件都来不及抄起一个,掐住男人持刀的手往下直摁,一边喊:“梅姐快跑!”
  这男人能对孕妇下手,想也知是何等丧心病狂,俞斐握笔的手根本制不住他,只用尽全身力气把人推到走廊外,冀盼有人搭救。
  却不知这男人蹲点几天,挑好了时间,这一层的角落尽皆用饭去了,只余一个小护士满面苍白瑟瑟发抖。
  俞斐只得与他肉搏,十分后悔方先没顺个花瓶当头砸下,周身上下能算作武器的东西只有口袋里的笔,狠狠扎进颈侧三角可以刺破肺尖,幸运的话会引发创伤性气胸——没有用没有用都没有用!人体的弱点他了解再多都没有用,这神经病他娘的拿着的可是刀,寒凛凛的刀,没入心脏正入脑干,一命呜呼。
  这个矮胖男人一身横肉十分强悍,怒吼一声将俞斐拱开,转头就要朝梅远刺去。俞斐冲上前捆住男人腰胁回拖,被男人一肘子劈中太阳穴。
  一阵震荡。
  恍惚间他被揪起了头发。男人高举利刃,刀尖对准俞斐脑髓。
  死亡距离他只有两厘米,正如平凡人面对一切反抗无果的不可抗力,他闭上了眼睛。
  小猪……
  “小……鱼……”
  俞斐觉得自己被按进了水里,什么都听不真切。
  或是回溯至多年前某个黏滞滞的溽暑,耳边是吱吱嘎嘎颤抖着的小提琴,褚臣听他练琴,听着听着仰倒沙发上睡了过去。
  或是被窝里的喁喁细语、扰攘人群里的亲昵招徕。
  或是回忆多得数不清,临死前供他垂直纵深地细掘,各自喧嚣。
  他连吻都不曾给过,甚至连爱也来不及说。
  他以为,他们还有很多日子的。
  “小鱼!!!”
  俞斐猛地惊醒过来,出窍灵魄遽然归壳,只见眼前一道高大人影扑过。
  脉脉鲜血往额角突突突地冲,俞斐在昏聩之中看见褚臣坐在那男人身上,手团成拳猛然击中男人手腕,卸去他手中水果刀。
  然后,一拳接一拳,如暴雷急雨正正砸中那男人的脸。
  他的眼球应该被褚臣打爆了,人在黑暗中是会害怕到发疯的,可即便这男人疯到极点也不能挣脱褚臣,因为他是头更疯狂残暴的、真正的野兽,要将这一生积存的暴力以最凶戾的形式爆发出来,目迸绿光,曲起的指骨上一片血肉模糊。
  俞斐的腿当即软了,会死人的……
  他爬上前去,大声吼:“住手!!!”
  褚臣抬手又一击撞向男人嘴角,门齿脱槽横飞。
  “你会打死人的!!!”俞斐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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