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2

就没再提过,所以他的“好”是好我知道了,好我答应你,好谢谢不用,到底哪个意思?
  他确实没想过迹部的意思是好,我回来。
  迹部又是三个月没跟他联系,忍足都快再飞一趟伦敦跑去逮人了,迹部就突然给他打电话,叫他去机场接人。
  忍足去了,发现迹部带了十几个大箱子,正颐使气指着搬上货车。
  他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迹部见他呆愣着,眉毛一竖。“还不过来帮忙?”
  忍足赶快过去,把他的手提箱和球包放进自己车里,合上行李厢的时候忽然就恍惚,这一幕多么似曾相识啊。
  十年前他把迹部送走的时候也问过他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却只是为了让迹部断念——那时他多么年轻,迹部也多么年轻,他飞回来,只是为了找他。未来一片茫茫,不知往何处去,他们轻易地就交付了自己,却没有力量守护对方……如果当时他坚决要留,迹部会留下来吗?他们会经历这一切吗?可以想见的是会更辛苦,但说不定也会更幸福吧。
  只可惜人生并无法重复。连假设都毫无意义。他最终还是做了医生,在手术台和病房间穿梭,只有周末才有空去打球,重温一下当年手感。迹部最终还是走向金融世界,靠自己打拼出新的天地,当年的冰之贵公子、冰帝之王除了一起成长起来的同学朋友还有多少人记得?
  或许成长就是这样,你以为浓墨重彩的青春不过是人生早期的绽放,光芒照射过,留下影子延绵,但漫长生活永远更真实,日日进步太难,心怀希望地走向未来已是命运宽待的善意。
  忍足房子还没买,只好让迹部先去他租的地方,不太够大,一半箱子放不进来。迹部抱着手臂站在一地狼藉里一脸不爽:“叫本大爷回来结果你根本什么都没准备啊?”
  “我也没想到你真的回来啊?”忍足答道。“再说这么大的事你之前连个电话都没打。”
  “啧,本大爷就知道靠你是靠不住的。”迹部说,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讲的德语,忍足听不懂。
  他收了电话说:“手冢回来了,我晚上约了他吃饭。”
  忍足愣了愣。反应了过来。“等一下,你为什么跟他讲话要用德语?还有,你刚回来就约他?”
  “用日语你不就听到了吗?会吃醋的吧?”
  “用德语我听不懂更吃醋好不好?”忍足提高了声音。“而且你去吃饭就扔这么多箱子给我收拾?喂,迹部!”
  迹部已经拍拍手潇洒走了。忍足暗骂了一声,开始打电话找房产中介。
  迹部回来一个月,几乎没在家里吃过一顿,把以前朋友约了个遍,宣告本大爷回来了,忍足完全没话说。反正这跟他预想的同居生活不大一样。
  他很快在医院旁边买了一套顶层公寓,迹部拍的板,看中位置方便,采光好,装修设计都很漂亮,虽然比预算要高不少,但忍足想想反正大少爷都回来了还怕挣不回房贷吗?就买了。
  一个月之后迹部终于该见的人都见得差不多了,坐下来跟忍足一起吃了顿饭,他请的,在多年前他俩告别的那间餐厅。
  忍足心情复杂。他这么多年都没再进过这家店,而迹部显然是故意的。
  食物本身精致复杂但不值一提。迹部倒是心情不错的样子,就衬得忍足的心情复杂更格格不入了。
  “所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忍足问。终于吃完了让他食不下咽的餐点。
  “本大爷回来之前跟我爸谈过。”迹部说,用餐巾擦了擦嘴。
  忍足坐直了身体。
  “确切说,是又吵了一架。”迹部说。
  “可以想象。”忍足叹气。
  “但是怎么说,好像忽然能理解他一点了。他也有他无论如何都要守护的东西,就是迹部家。”迹部说。“至少这点我们是一致的。所以我们签了协议。他现在重点在海外发展,本土董事会内讧厉害,他需要有人牵制。我答应他十年时间把本地集团业务这块抓在手里。”
  “所以还是要继承吗?”忍足问。
  “属于本大爷的东西,没人可以夺走。”迹部说。
  “总觉得会很累……”
  “嘛,辛苦也是正常的。”迹部答道。“但是既然要做王,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
  “那么,婚约的事?”忍足问。
  “至少这十年他不会用这事来烦我。”迹部回答。“至于十年后,本大爷都有实权了就更没必要听他的了。”
  他顿了顿。“但主要是在东京不用经常见到他真是太爽了。”
  忍足笑了起来。
  迹部也微笑起来。“呐,侑士,你准备好了吗?”
  忍足看向他,看向迹部的蓝眼睛,温柔地、专注地只映着自己的影像。经过多少年,他都会为这样的视线而战栗,血液沸腾,以至于万死不辞。
  无论这个问题指向何意,都是会有他、会有迹部的未来。而他为这个问题已准备了十年。
  “当然。”他说,拾起迹部放在桌上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
  那一年的圣诞假期迹部跟着忍足回了趟大阪,在平安夜见到了他一大家人。迹部难得收敛了脾气,礼数周到谦和到忍足不敢相信。但想来也没什么不可能,迹部接受的教育,他家那些规矩只怕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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